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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頻畫面出現的第一秒，楊玉瑤的臉色瞬間蒼白。
“不可能……這不可能，怎麽會……”那屏幕上的監控錄像，並不是會議室的監控，而來自完完全全另外一個角度！
她看著閔初的U盤在桌邊垂落，然後自己走近閔初的座位，伸手用袖子做遮擋。離開座位後，U盤就不見了。
緊接著楊玉瑤從樓道離開，不一會兒再次返回。她重新“路過”閔初的位置，把U盤放了回去。
班裏一陣倒吸氣聲，“啊這……”
辛蕊難以置信的看向楊玉瑤。這件事情，她完全不知情，原本還以為好友是無辜的，但現在看來卻沒有任何轉圜餘地。
怪不得閔初選擇最後放證據。她是要把前情鋪墊清楚，再看著楊玉瑤自己打自己的臉！先前的那一段爭辯，在此時的視頻下顯得尤為可笑。
“會議室的攝像頭，確實存在死角，來來去去的同學擋了個嚴實。”閔初雙臂支在講桌上，解釋了視頻的來源，“但是——會議室還有窗戶呢。我當時的位置，從窗戶看過去，恰巧就是樓道攝像頭。”
而在樓道攝像頭之下，楊玉瑤的一舉一動都被錄了個清楚。
待視頻播放完，班裏出乎意料的安靜下來。大家顯然都很有討論欲，卻沒人出聲說話。
楊玉瑤起先還殘存著一絲狡辯的希望，但越來越心涼。
她仿佛感覺到周圍同學的目光，對自己變得排斥和打量。她能想象到大家想內心活動，是怎樣的震驚和鄙夷。她能想象到自己將會變成怎樣的談資，在茶餘飯後閑聊時被提及。
她看到辛蕊眼中的疑惑，感覺自己先前的形象完全崩塌。目光躲閃著，落在緊握的雙手上。楊玉瑤用力掐住手指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片刻後，她眼中已經盛滿淚水，“是我鬼迷心竅了……”
“我一時間鬼迷心竅，我不應該這樣，我錯了，是我的錯……”楊玉瑤擡起頭，卻對上閔初意味深長的目光，“我……我也不會為自己狡辯，現在也不知道如何挽回。”
見她直接認錯，同學們的怒火稍稍消減了些。若是再裝下去，知道犯錯還死不悔改，一班可能就容不得這種人了。
“你生氣吧，發火吧，怎麽都行。”楊玉瑤的聲音有些哽咽，“我任憑你處置，你要舉報，或者讓我被處分，我都接受。”
“唉……”有男生嘆了口氣。
辛蕊把紙巾遞給楊玉瑤，“別哭了，擦擦眼淚。”
閔初看著小聲抽噎的楊玉瑤，以及前排某些人同情和惋惜的目光，把U盤拔了出來。
真可笑。
哪怕到現在，楊玉瑤除了認錯，連一句基本的道歉都沒有。但在裝可憐上，真是下足了功夫。閔初自己都沒哭，她倒先來了個梨花帶雨。要是不知道的人，還以為受委屈的是她呢。
這突如其來的低姿態，把舉報和處分都擺上了臺面。她怕不是就等著自己著道，好用她的柔弱退讓反襯自己的咄咄逼人？
“快別哭了，”閔初反其道而行之，好脾氣的安撫，“我知道你很自責，非常悔不當初，可是哭也沒用呀。”
楊玉瑤的抽泣聲一噎。她還想著做出委屈的樣子，結果閔初直接看穿了她的意圖，把流淚定性成自責。
“嫉妒心是魔鬼，很容易就把你拉進深淵。”閔初坐回椅子上，“設想一下，當天賽場上，你上了臺，一切就緒忽然發現沒了稿子，你是什麽心理？”
“之前的用心，全部毀於一旦；之前的所有準備，都灰飛煙滅。”
這一共情，剛剛幾位有些可惜楊玉瑤的同學瞬間沒了同情心。
這種事情要是落在自己頭上，能不能像閔初一樣保持冷靜都難說。他肯定會揪著那人的領子，上去就來一巴掌。
閔初拂了拂袖子。既然有人沒理都想攪三分，那自己這個有理的，一定要占上十二分。“發生了這種事情，我也很痛心。但更多的，是震驚。我也想不到……”
閔初的話說了一半，但大家都能自動補上後半句：想不到同班同學能安這種心，想不到往日的笑臉之下是居心叵測。
楊玉瑤的抽泣又高了一聲。也不知道是急的，還是被氣的。
“雖然你沒道歉，但看起來也誠心認錯。什麽舉報啊、處分啊，我想著就算了吧。”這種事情鬧到教育處，開一個處分也沒有大用，對檔案不會有實質影響。
或許全校的通報批評比較解氣，但此情此景，閔初不打算那樣做。
辦公室中，老師們一陣沈默。
“你打算怎麽辦？”張有志問。
“我是想找楊玉瑤來談心的，但這樣怕她誤會閔初告了狀。”宋紅丹打消掉這個念頭，“還是尊重閔初的意願吧，她不再處理，那我們也不再追究。”
閔初今天，就把楊玉瑤往日裝出的那張臉皮揭下來，留給大家去評說、去議論。畢竟，一棒子打死，哪裏有日日月月的累積有意思呢？
眾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。楊玉瑤連道歉都沒有，又怎麽可能真心認錯？一副小家子氣的可憐相。反觀閔初，大度又大方，連處分都不再追究。
夏桐雨毫不留情的開懟，“可真是‘誠心’啊，誠的不能再誠。”
“我……”楊玉瑤被架在火上烤，退不去，進不得。
不道歉吧，卻又被人指了出來；道歉吧，變相承認了自己假惺惺、之前在裝可憐。
閔初沒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，“年紀輕輕記性不好，是病，得治。”
大家想起關掉沒多久的視頻，楊玉瑤那“我不知道”“我不記得”“我沒見過”“我不認識”——真是自打自臉的典範。
“可以考慮去醫院看看，掛個神經內科的專家號。”閔初一邊說，一邊回到座位上，“做個CT檢查或者核磁共振，查查腦部有沒有萎縮等異狀。”
“腦萎會怎樣，”奚旺發問，“縮很嚴重嗎？”
蘇斂淡淡回答，“簡言之，你可以理解為腦殘。”
“噗——”林晨奕忍著笑。
見閔初過來，蘇斂拿起她的水杯，擰開杯蓋，“潤潤嗓子。”
晚上，回到家的閔初收到微信消息。點開看，是張冉發來的論壇鏈接。
進入鏈接，是一條標題為[扒一扒學霸班女生那些事]的帖子。
看到標題，閔初就下意識往自己班聯想。果不其然，說的正是楊玉瑤毀壞自己U盤的事情。
匿名樓主說，自己是外班同學。大課間時從走廊路過，恰巧聽到了這個瓜，便迫不及待的來分享八卦。
“發生在哪個班不說了，反正是個厲害的尖刀班。為了不暴露隱私，我暫且用A和B來表示人名。”
“前些天不是有個英語競賽嗎，A的U盤失靈了，上臺後才發現。而當時沒有人知道，其實是B暗地裏搞了小動作……”
底下跟帖的人不少。有的在討論劇情，有的則好奇那兩位是誰。
【13L】：我覺得樓主這麽說，和明碼沒啥區別。我都猜到是哪個班了……
【14L】：沒錯，能有至少兩個人參加競賽的，還能是哪個班。
【15L】：臥槽，所以是我想的那個班嗎？
【16L】：回樓上，就是那樣。
【17L】：所以好恐怖啊，你同班同學都會這樣對你……
【18L】：這有什麽恐怖的？利益糾紛，不就是這樣嗎？
【19L】：那也太傷感情了吧。
【20L】：天啊，原來學霸們的勾心鬥角這麽嚴重嗎？
【21L】：想不到這種小說一樣的情節，真的會出現在現實生活裏。
【22L】：廢話，藝術來源於生活。
【23L】：我頭一回羨慕自己在普通班。我們班的氛圍可好了，大家就跟一家人似的。
【24L】：樓上那倒不必。生活中什麽樣的人都有，和在哪個班學習怎麽樣沒關系。
【25L】：同意。個人問題不應該上升班級，不必因為某些人，而否認整個群體。
再往後，層主們開始討論劇情，把B狠狠的討伐了一番。直到有一層，那位同學開始解碼。
【95L】：其實，我好像知道這位A是誰。我班英語老師去看演講了，課前還和我們誇了那位同學。
【96L】：巧了，我們英語老師也是。
【97L】：我們班的老師也說A了。是不是大家的老師都提了？
【98L】：應該是吧，畢竟人家開創了新模式，表現得那麽出彩。
【99L】：競賽參賽者現身說法，A同學屬實牛逼。
【100L】：樓上，我們來對個暗號吧？是不是名字兩個字、姓氏念三聲？
【101L】：沒錯。
【102L】：樓上幾位再透露點信息唄，只有一句暗示太難猜了，對於我們普通班的吃瓜群眾很不友好。
【103L】：附議。
【104L】：好吧，那位姐姐常年英語單科狀元。
【105L】：這個也難猜啊……我又不是A級部的。
【106L】：那再說一個，她在舞蹈隊。
【107L】：我也不在舞蹈隊啊，這怎麽猜[笑哭]
【108L】：說起舞蹈隊，還在尖刀班的，我只認識一位。
【109L】：八成是你想的那位。
【110L】：一出現就能把論壇刷屏的那位嗎？
【111L】：對。
【112L】：好的，我知道A小姐姐是誰了。
【113L】：感謝樓上，我也知道了。
……
樓蓋到這裏，雖然沒人明說，但A代表閔初已經不是秘密。
張冉有些惱火，“真是無語，也不知道是誰，把這件事給傳了出去。”
“現在他們基本能猜到是你了，要不要找管理員申請刪除？”
同一時刻，在逛論壇的還有楊玉瑤。她戴著耳機，正在和辛蕊語音通話。
“怎麽會有這麽閑的路人啊？”辛蕊氣得不行，“這點破事，也要弄到論壇上去？還扒一扒，這有什麽可扒的。”
“他還打碼解碼，搞這一套不是更引人深扒？”
“畢竟人類的本質是八卦。”楊玉瑤的語氣卻有些輕松，“你不用替我擔心，她們愛說就說去吧。”
“少看這些糟心事，遠離網絡，享受生活。”
掛斷辛蕊的電話，楊玉瑤卻沒如她所說的遠離網絡。而是切換了小號，在上面的帖文後跟帖——
“說起來，我知道B是誰[神秘][神秘]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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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生氣吧，發火吧，怎麽都行。”楊玉瑤的聲音有些哽咽，“我任憑你處置，你要舉報，或者讓我被處分，我都接受。”
“唉……”有男生嘆了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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閔初看著小聲抽噎的楊玉瑤，以及前排某些人同情和惋惜的目光，把U盤拔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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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到現在，楊玉瑤除了認錯，連一句基本的道歉都沒有。但在裝可憐上，真是下足了功夫。閔初自己都沒哭，她倒先來了個梨花帶雨。要是不知道的人，還以為受委屈的是她呢。
這突如其來的低姿態，把舉報和處分都擺上了臺面。她怕不是就等著自己著道，好用她的柔弱退讓反襯自己的咄咄逼人？
“快別哭了，”閔初反其道而行之，好脾氣的安撫，“我知道你很自責，非常悔不當初，可是哭也沒用呀。”
楊玉瑤的抽泣聲一噎。她還想著做出委屈的樣子，結果閔初直接看穿了她的意圖，把流淚定性成自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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閔初的話說了一半，但大家都能自動補上後半句：想不到同班同學能安這種心，想不到往日的笑臉之下是居心叵測。
楊玉瑤的抽泣又高了一聲。也不知道是急的，還是被氣的。
“雖然你沒道歉，但看起來也誠心認錯。什麽舉報啊、處分啊，我想著就算了吧。”這種事情鬧到教育處，開一個處分也沒有大用，對檔案不會有實質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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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些天不是有個英語競賽嗎，A的U盤失靈了，上臺後才發現。而當時沒有人知道，其實是B暗地裏搞了小動作……”
底下跟帖的人不少。有的在討論劇情，有的則好奇那兩位是誰。
【13L】：我覺得樓主這麽說，和明碼沒啥區別。我都猜到是哪個班了……
【14L】：沒錯，能有至少兩個人參加競賽的，還能是哪個班。
【15L】：臥槽，所以是我想的那個班嗎？
【16L】：回樓上，就是那樣。
【17L】：所以好恐怖啊，你同班同學都會這樣對你……
【18L】：這有什麽恐怖的？利益糾紛，不就是這樣嗎？
【19L】：那也太傷感情了吧。
【20L】：天啊，原來學霸們的勾心鬥角這麽嚴重嗎？
【21L】：想不到這種小說一樣的情節，真的會出現在現實生活裏。
【22L】：廢話，藝術來源於生活。
【23L】：我頭一回羨慕自己在普通班。我們班的氛圍可好了，大家就跟一家人似的。
【24L】：樓上那倒不必。生活中什麽樣的人都有，和在哪個班學習怎麽樣沒關系。
【25L】：同意。個人問題不應該上升班級，不必因為某些人，而否認整個群體。
再往後，層主們開始討論劇情，把B狠狠的討伐了一番。直到有一層，那位同學開始解碼。
【95L】：其實，我好像知道這位A是誰。我班英語老師去看演講了，課前還和我們誇了那位同學。
【96L】：巧了，我們英語老師也是。
【97L】：我們班的老師也說A了。是不是大家的老師都提了？
【98L】：應該是吧，畢竟人家開創了新模式，表現得那麽出彩。
【99L】：競賽參賽者現身說法，A同學屬實牛逼。
【100L】：樓上，我們來對個暗號吧？是不是名字兩個字、姓氏念三聲？
【101L】：沒錯。
【102L】：樓上幾位再透露點信息唄，只有一句暗示太難猜了，對於我們普通班的吃瓜群眾很不友好。
【103L】：附議。
【104L】：好吧，那位姐姐常年英語單科狀元。
【105L】：這個也難猜啊……我又不是A級部的。
【106L】：那再說一個，她在舞蹈隊。
【107L】：我也不在舞蹈隊啊，這怎麽猜[笑哭]
【108L】：說起舞蹈隊，還在尖刀班的，我只認識一位。
【109L】：八成是你想的那位。
【110L】：一出現就能把論壇刷屏的那位嗎？
【111L】：對。
【112L】：好的，我知道A小姐姐是誰了。
【113L】：感謝樓上，我也知道了。
……
樓蓋到這裏，雖然沒人明說，但A代表閔初已經不是秘密。
張冉有些惱火，“真是無語，也不知道是誰，把這件事給傳了出去。”
“現在他們基本能猜到是你了，要不要找管理員申請刪除？”
同一時刻，在逛論壇的還有楊玉瑤。她戴著耳機，正在和辛蕊語音通話。
“怎麽會有這麽閑的路人啊？”辛蕊氣得不行，“這點破事，也要弄到論壇上去？還扒一扒，這有什麽可扒的。”
“他還打碼解碼，搞這一套不是更引人深扒？”
“畢竟人類的本質是八卦。”楊玉瑤的語氣卻有些輕松，“你不用替我擔心，她們愛說就說去吧。”
“少看這些糟心事，遠離網絡，享受生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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